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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处处错是什么》 第一章 免费试读
发现池宴和别人有孩子的那天，
我刚刚做完第六次试管婴儿。
他的小情人给我发来挑衅短信：
“你在手术室做试管的时候，他在外面陪我孕检。”
我呼吸一窒，这才知道，池宴竟大胆到把情人安置在家对面。
对着女孩那张孕妇写真照，这晚，我几乎流干了所有的泪。
第二天我预约了流产手术。
“祁小姐，您做了六次试管才有了宝宝，真的要放弃吗？”
“池总也同意拿掉这个孩子吗？”
我笑了笑，“他会同意的。”
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。
手术约在一周后。
就当我挂断电话定好出国的机票时，池宴刚好推门而入。
1
池宴回来时，是晚上十一点。
以往他进门后，都是径直走向浴室，洗一个很长时间的澡。
但今天，他却主动拿着一份我最爱吃的桂花糕走到我面前问：
“老婆，试管的情况怎么样？”
“你压力别太大，我们两个没有孩子，不是也挺好。”
确实挺好。
毕竟他已经在外面有了一个孩子。
当然不会再在乎我的孩子了。
我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低头苦笑。
池宴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，轻声问道：
“怎么了？是今天的结果不好吗？”
可他虽然这样问着，但从他的语气里，我听不出一丝焦急。
甚至，还有些轻松和欣喜。
那份愉快的情绪深深刺痛着我的心。
我摇摇头，告诉他：“不是，老公。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。”
听到我的话，池宴眼底的轻松和欣喜瞬间变为了紧张。
若不是亲眼看到了这样的一幕。
我的心，还不会那样的痛。
以前，得知我不易有孕后，我懊恼沮丧的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。
刚调整后情绪推开门，就看到池宴面容憔悴地守在门口。
还心疼的反过来安慰他。
后来，我们屡次试管没有成功。
我为了让他宽心，从来不提自己的痛苦。
每当试管的痛遍布四肢百骸时，只要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他的笑容。
我便什么都不在乎了。
可现在，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。
而我想象中，池宴的激动和笑容全都没有。
只有一个诧异和勉强的表情。
原来，这整整五年的爱。
五年的海誓山盟。
都是假的。
原来，我爱了那么久的人，是那么的虚伪。
我咬紧牙关没叫自己的眼泪落下。
池宴缓了很久，才整理出一股欣喜的情绪来，捧着我的脸佯装着激动道：
“真的吗？老婆，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？”
是啊，终于有了。
但很快，就没有了。
我紧握着自己的手机，看向那条手术预约成功的短信。
更加坚定地要放弃这个孩子。
这一夜，我借口孩子的事，和池宴分房而睡。
当晚，我打印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，放到了一个礼盒里面。
第二天一早，池宴急匆匆地穿好衣服就要出门。
看到我那刻，有些慌张地解释着：
“湉湉，我出去一趟，公司有事。”
“你有事的话，给我助理打电话。”
现在是早上六点半，不要说公司。
就是公交地铁，才刚刚发了第一班车。
如果这是他第一次骗我，我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给他找着理由。
可是这半年多来，每一天，我都在欺骗中度过。
我的生日、我们的纪念日。
他全都在和另一个女人缠绵。
那些露骨的照片和挑衅的话几乎要将我吞噬。
我的心口像被人碾碎般疼痛。
痛到无法呼吸。
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我的嗓音有些沙哑，池宴愣了愣，忽然恍然大悟道：
“晚上我就回来，今天是七夕，我当然要陪你一起过。”
是啊，我一向喜欢仪式感。
每个节日和纪念日，总会和他约定好互送礼物，还有烛光晚餐。
但这一次，我只是想将那份离婚协议书当面交给他。
池宴，我们，彻底结束了。
2
然而这天晚上，池宴没有回来。
我等来的，只有夏薇薇的一条七夕vlog。
男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，将女人的孕肚小心捧在手中。
身上还穿着一件和高档西装格格不入的围裙。
早晨突然想吃城东的桂花糕，老公六点半就跑去给我买了刚出炉的第一份。
晚上想吃海鲜，老公二话不说就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桌。
哪里去找这么好的老公呀！老公七夕快乐哦。
视频的最后，女人一边说着男人对她的宠爱。
一边在男人的脸颊落下亲密的一吻。
我的心情没有想象中的糟糕。
只是将池宴昨晚带回来的那份桂花糕，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转天清晨，我还没有睡醒。
一阵急促的铃声，打扰了我的好梦。
我打开了手机免提。
池宴的声音很轻，似乎是怕打扰到身边人的休息：
“湉湉对不起，昨天公司临时有个会，我回不去。”
“今年的七夕礼物，我以后再补给你吧。”
我轻声答应了个好，就放下手机，继续睡去。
池宴，我们之间，早就没有以后了。
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。
好像将我和他的这些年，重新度过了一遍。
从校园的相识，到创业的艰辛。
这一路上有苦有甜。
可我始终觉得，是甜蜜的。
只是如今，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落得这般田地。
也许，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吧......
池宴再回来，是两天后。
我正准备去医院再做一次手术前的检查。
正要出门的时候，他风尘仆仆着回来。
看到我还在家，似乎松了口气。
“湉湉，那天不好意思，这是你的七夕礼物。”
“你和宝宝都还好吧？”
看着池宴这样每天游走在两个女人中间。
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笑。
我嫌恶地推开他，将那个装了离婚协议书的礼盒递到了他的面前。
他不明所以着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我扯了扯唇角：
“礼物啊。七夕的礼物。”
“你送了我的礼物，我当然也要回赠你。”
听到我的话，池宴的眼中瞬间迸发惊喜，立马激动的要拆开。
我赶忙制止了他，“三天后再打开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他有些不解的问。
我说：“因为这份礼物，三天后再打开，才更有意义。”
因为三天后，我还会给这份礼物加上一张流产的证明。
池宴听到我的话，并没有多问。
还在自己的手机里设置了一个时间提醒。
三天后打开礼物。
我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，
池宴，希望你看到的时候，真的会觉得惊喜吧。
3
因为池宴的打扰，我没能去医院检查。
但医生说没有关系，手术前再做检查也是可以的。
这天下午，池宴带我去了一家餐厅。
说是他的哥们过生日，要带我一起聚一下。
等走进包厢，我一眼便看到了vlog中的女孩。
夏薇薇和夏珩是双胞胎。
池宴口中哥们的生日，明明就是夏薇薇的生日。
而他们一众人看到我，似乎打好了草稿。
主动将夏薇薇推到我面前说：
“嫂子，这是薇薇，我妹妹。她刚好也怀孕了，没什么经验，找你取取经。”
没等我说话，夏薇薇这种年轻的女孩，心里藏不住事。
立刻嘲讽我道：
“哥，我可没法和嫂子取经，我这是自然怀孕，一次就中。”
“嫂子那是试管，还是试了好几次才中的。完全不一样。”
看着她脸上的得意和池宴眼中的漠视。
我的指甲嵌入了掌心。
宴席上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全在恭维我和池宴的感情好。
但夏薇薇一个眼神，他们便又全都夸赞起夏薇薇和她男朋友的情比金坚。
这一餐饭，我吃的没有一点胃口。
随便找了个借口，出去透了透气。
看着手机上倒数三天的日历。
我忽然想给医生打个电话，把自己的手术日期提前。
正在拨打电话时，我猛地听到了池宴和服务员的争吵。
“不是说了吗，菜里不能有葱花。”
“我太太怀孕了，不喜欢闻葱花的味道！”
他一字字说得认真。
我紧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。
没有注意到电话已经接通。
我确实不喜欢葱花，尤其是有孕后，对这种味道更加敏感。
上大学时，池宴为了照顾我，每每去食堂打饭，都帮我将葱花挑出来。
我喜欢他的心细和体贴。
所以，不在乎他的家境贫寒，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。
只是婚后，他越来越忙，将这些细节，也全都忽视了。
我不是个矫情的人。
从来没有因此而责备他。
可是现在......
我怔怔地看着眼前一点点挑着葱花的池宴。
眼眶一阵酸涩。
正当我要走上前时，一抹倩影从包厢中出来，钻进了他的怀里。
“老公，我就知道你最疼宝宝了。”
“知道宝宝不爱吃葱花，还亲自挑出来。”
女孩的笑声甜腻，池宴还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。
“当然了，他们那些人笨手笨脚的。”
“万一漏了一点葱花，惹我们家宝宝不高兴了，可怎么办？”
“薇薇，只要你和孩子好，让我做什么，都可以。”
他说得情意绵绵，眼神里流露出的，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情。
我的身体像坠入了一个无底的冰窟。
我是多么傻，又是多么可怜。
居然明知他不爱我。
还奢望在这些不爱的证据中，寻求一丝爱过的可能。
我总是在想，我们五年的婚姻，八年的相识。
他对我，总归还是有些情谊在的。
但现在，这些情谊全都没有了。
手机听筒里不断传来一阵阵问询。
“喂，喂，祁小姐，你还好吗？”
我看着已经拨通的电话，拿起手机说：
“医生您好，我想把三天后的手术，提前到明天。”
4
手术十分顺利。
只是看到那个还没成型的小生命时，我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。
医生也十分惋惜道：
“试管六次才有了这个孩子，太可惜了。”
“而且，您上次是因为误服了禁忌的药才导致胎停。”
“这次再流产，怕是以后，都很难有孕了。”
听着医生口中的叹息，我问得十分困难：
“什么？什么禁忌的药？”
“难道不是因为我吃了冰激凌，所以导致胎停的吗？”
医生皱了下眉：“吃多少冰激凌才会导致胎停啊，就是吃药吃坏了，池总没告诉您吗？”
他当然没有告诉我！
我始终觉得，是因为我贪嘴吃了冰激凌，才导致的流产。
那时，我每天都扇自己一个耳光。
恨自己不争气，管不住自己的嘴巴。
池宴知道一切，却从来不拦我。
任由着我这般痛苦地挨过了那个时期。
而我的药，我保胎的药全部都是池宴亲自保管！
他每天将药片和水给我放好，看着我服下。
我的脑海中轰隆一片。
我怎么也没想过，这个我用生命去爱的男人。
会这样对我。
我无力地看着天花板。
这时，池宴的专属铃声，又响了。
“喂，湉湉，你去哪了？怎么没在家？”
“我一会儿就回去。”
我嗓音沙哑地回应着。
池宴好像听出了什么不对，有些焦急地问：
“你在哪？要不要我去接你？”
“你还怀着孕呢，要注意安全。”
听着他口中的关心，我一阵冷笑，挂断了电话。
池宴，我的安全，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。
我撑着流产后的痛苦回到家中。
池宴难得在家。
看到我的脸色苍白，他赶忙跑上前来问着：
“湉湉，你怎么了？没事吧？”
我看着他额头上紧张的汗珠。
却分辨不出他的关系有几分真情，几分假意了。
我只知道，我真的不爱他了。
彻底不爱了。
我的机票在三天后。
这些天，我开始将我和池宴曾经的照片全部丢进了粉碎机。
将我们一起种的绿植全部连根拔起。
将我们这些年互送的礼物打包送给了慈善组织。
而我做了这么多，池宴都没有发现。
他开始按时回家。
每天给我做饭，陪我聊天，哄我开心。
却仍旧，没有发现我要离开的痕迹。
可见他对我的爱，是多么的虚伪。
我飞机起飞的那天，
池宴早上出门上班前，还特意给我做了丰盛的早餐。
他抱着我，说得开怀：
“今天就是拆七夕礼物的日子，等我回家，咱们一起看看。”
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。
可是，只有你自己。往后余生，都只有你自己。
没有我们了。
等他走后。我将这阵子夏薇薇发给我的信息全都转发给了他。
而后毫不犹豫的取出手机卡丢掉。
拿着行李和护照，去了机场。池宴的车子开到一半，忽然心头猛烈的不安。
我送他的那个礼物，他怎么都觉得不安。
趁着前方红灯亮起，他立刻掉头回了家。
“湉湉！”
他大喊着我的名字，可是家里没人回应。
那个礼盒就放在客厅正中的位置。
池宴的心头更加不安，慌乱的跑过去打开了礼盒。
赫然看见离婚协议书上还放着那盒曾经被他换掉的药。
那盒害得我流产又不得不去做试管的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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